那一池湖水涌入我的梦中,我的心底,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忽明忽暗,冷冷凄凄。
不论是白乐天,苏东坡,抑或是杨万里,想必都曾,听见过一声渺远的召唤。
没想过暖风醉游人,也不企羡着断桥上的比肩续踵。只是这一次,我也不免乘着梅雨的逆风,匆忙而来。
抬着头望天。
云是万物的第二次忧戚。
默默,浮游着,有几分灵性,带来了时断时续的冷雨。再换个地方游曳,直到时光的尽头,怀着岸边的杨柳,与孤山一起。不知怎的,夹在水对面的临安城,只看见高楼。
去小瀛洲的游船杂拥,只怕是痴人也罢。只好添陪末座,听着杂喧闹的人声,想起前朝的往事,也只有我。
几番死水,中湮怪石,指认为所谓多少年前的古物,或也会信。不知是凭吊还是作戏,总觉得无奈。
前朝立定的十景是如何,我不知道。也往往看见苏堤上来自五湖四海的首级,花港纷繁的锦鲤,早已更替的。以及吴山的落幕,没有明月的西子、三潭与夜晚。
层云又卷起来了,无数高大的水杉在向我招手。里外之际,没有区别,只有一刻不停的,无底之音。
飘来的浓烟,是灵隐的香火吗?
龙井山群起,雷峰之下,没有夕阳。
石块消失的那一天,轰然倒下的它,对面的净寺,鸳鸯戏水。岸上的我不知所措。
彷佛峰云已让出了蓝天。
断桥边,相见时难,别亦难。太子湾,泉鸣。杨公堤,地动。涌入钱塘,越过乍浦,直抵舟山,奔流东海。
无端的泪,你为何如此多情?
越过时代给我的栅门,雨后初暗,只望见双峰插云,天竺竞秀。最后一个童话,不必再有人打搅。
彷徨吧,悔恨吧,不会有人前来,除了我这般。都效仿张岱的放荡不羁,西湖的大雪三日,早已永不可见。况凡夫俗子,又怎与之比肩?
峰云永远属于他。
与其不明白地离开,不如潇洒地追求一次自由。
保俶啊,你与雷峰对视了千年,又为何不觉哀伤?
云与水交织在一起,究竟什么是界限,浑然不知。再从孤山望向的地方,似乎还是蔚蓝色,流淌。
曲院旁,再望一眼茅先生的题词,我离开了。
我推开天窗,寻找下一个童话。